分类目录归档:英语学习漫谈

记忆中的上海英语角

中英《江宁条约》签订,五口通商,虽然福建一省即有福州、厦门两港开放,但真正成就的却是上海的传奇。申城地处长江入海口,沿江往内地通商便利,自然引起洋人极大兴趣。大概从此,阿拉上海与“洋气”就有了不解之缘吧。

所以,“文革”结束后的1978年,在上海出现了全国第一处英语角也不奇怪:本来就是经济上的首善之区,重视文教宣化,何况百多年来与欧美日澳接触绵绵不断。同样,这个英语角在人民公园形成,也不是偶然。对面是当时上海第一高楼、涉外酒店国际饭店(The Park Hotel),很多热情盼望锻炼口语能力的青年就在门口“搭讪”老外,老外的心情我也很能理解:初来乍到一个长期封闭的国度,很希望多了解风土人情。

于是,一拍即合,成了城市复兴的一道风景。顺便说一句,“国际饭店”的店招,我前几年才得悉,是我的太老师、复旦大学外文系林同济教授所书。林公既非政治名流,也不是书法耆宿,请他留墨,不知何故,诚望识者教我。但这样的店招,冥冥中似注定国际饭店与外语教育要沾点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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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一公谈科研英文写作

如何提高英文的科研写作能力

作者 施一公
来源 作者《科学网》博客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科研论文是与同行交流、取得国际影响的必经之路。有些国内的科学家,实验做得很漂亮,但常常苦恼于论文的写作力不从心,成为国际交流的一大障碍。本文从博主的亲身体验出发,给博士生、博士后以及年轻的PI提供一个借鉴。文章最后做简短总结。

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都知道,那时我的英语不算好(英语四级考试仅为“良”),写作尤其糟糕。初到美国之时,对英文环境适应得很差,读一篇The Journal of Biological Chemistry的文章要五六个小时,还常常不理解其中一些关键词句的意思,心里压力极大。

很幸运,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攻读博士学位时,1991年4月遇到了学兄和启蒙老师John Desjarlais。听了我的苦恼后,John告诉我,“Spend 45 minutes every day reading Washington Post, and you will be cruising with your written English in two years”(每天花45分钟读《华盛顿邮报》,两年后你的写作能力会得心应手)。这条建议正合我意——我原本就对新闻感兴趣!于是,我每天上午安排完第一批实验后,都会在十点左右花一小时的时间阅读《华盛顿邮报》,主要看A版(新闻版)。刚开始,我一个小时只能读两三个短消息或一个长篇报道,中间还不得不经常查字典看生词。但不知不觉间,我的阅读能力明显提高,1992年老布什与克林顿竞选总统,我跟踪新闻,常常一个小时能读上几个版面的消息或四五个长篇报道,有时还把刚看到的新闻绘声绘色地讲给师兄师姐听。

阅读直接提升了我的英文写作能力。看完一些新闻后,我常常产生动笔写自己感想的冲动。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中国游泳队取得了四金五银的好成绩,美国主要媒体纷纷指责这是中国运动员服用违禁药物,但没有任何检测的证据,完全凭美国运动员的感觉。此事让我很气愤,我生平第一次给《华盛顿邮报》和《巴尔的摩太阳报》(The Baltimore Sun)各写了一封信,评论报道的不公平。没想到两天后《巴尔的摩太阳报》居然原封不动的把我的信刊登在“读者来信”栏目,同事祝贺,我也洋洋得意。受到此事鼓励,我在此后三年多的日子里,常常动笔,有些文章发表在报刊上(大部分投稿石沉大海),也曾代表中国留学生写信向校方争取过中国学生的利益。有时还有意外的惊喜。95年的一天,一位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今天出版的《巴尔的摩太阳报》上有我的评论文章!我急匆匆赶到街头买来5份报纸,果然,在A版的倒数第二页,以15×15厘米的篇幅发表了我一个多星期前寄给报社、本以为不会发表的一篇抨击吴宏达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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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何以对莎翁

我是学英语的,但专业并非文学,平时读点英语文学,纯属业余爱好。今年是莎士比亚诞辰450周年,最近有几家媒体约我写点关于阅读莎士比亚作品的文章,编辑们也和我交流了看法。但和他们不同,我并不觉得有多少中国人真正会对这个英国剧作家兼诗人产生浓厚的兴趣,因为他的作品,我这里说的是英语原著,实在不容易读懂。

这里面,有两个因素。一是汉语与英语之间的差异,二是当代之英语和彼时之英语的差异。克服第一层差异,就能达到平常所谓的“英语好”;克服第二层,那就更稀罕了,已能进入研究领域。只可惜,在各个教育阶段,第一层差异对很多人而言,已经是难以翻越的大山,要充分欣赏莎士比亚,绝无可能。诚然,近代有朱生豪、梁实秋、卞之琳等公的优秀译本,饱经沧桑、英年早逝的朱氏尤其着力还原风神,其译文许多段落本身即为美文典范,也因此入选了中学语文课本。但非常遗憾的是,那些典故、那些双关,都无法用韩昌黎所谓“约而尽”的方式译出,不读原著,难解玄妙。

我曾尝试开设一门全校公选课《莎士比亚悲剧》,希望带同学们熟读一两个《裘里乌斯·恺撒》这样的入门级剧本。每回都是初选者坐满教室,第二周一接触原文,退课十之八九。“好无聊啊!”剩下的会向我抱怨,“查《牛津英语大词典》就要花好多时间。”渐渐地,我发现他们上课也只带耳朵来,而不再预习课文了。这种心态我很理解:宣称自己读过莎士比亚,这是多么文艺小清新的谈资呀。往往这才是他们选课的动机,全无必须刻苦方能读通的思想准备。于是,这门课,我停了。“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好多年前,我也装过这种腔。师姐赠票,让我去安福路看英国剧团演《麦克白》,结果我睡掉了后面几幕,听不懂啊。现在再叫我去看,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因为台词我早记熟,好几段还能背诵,和我在家听粤剧、昆曲没啥两样,主要精力不是投向对剧情的期待,而是对演技的欣赏。

我始终认为,莎士比亚在中国,应该是个极小众的话题。甚至,我敢说,在各高校英文系师生中,读通过一本莎士比亚剧作者,也不会太多,尽管“科研者”不乏。这是莎士比亚寂寞之处。但颇有些文艺爱好者,张口闭口“莎翁的古英语真难懂”,压根儿不知那年代已进入“早期现代英语”阶段,连“中古英语”都不是,遑论“古英语”。他们献给莎士比亚的,徒然是“喧嚣与躁动,却无丝毫意义”(《麦克白》著名台词),一如轨交大柏树站附近路边那块莫名其妙的莎士比亚纪念牌,小小的,架在民居屋顶,破败寂寞。

然而,我们也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在价值多元、权威消解的时代,为什么非要读仅仅代表“已故欧洲白种男性”文学的莎士比亚?今天的美国文学选,不乏以华裔、黑人、印第安人、同性恋等作品为主题者,认为它们是长期受到压抑、如今亟需正名的新经典。

对此,我无意臧否高下,月旦优劣,但希望有心的中国读者能在克服文字障碍之后,优游文本之际,深入体悟莎士比亚的文采之富、观察之切、智慧之深。怀着黄鲁直《诸上座帖》中所写“它日亲见古人,乃是相见时节”的心情,入得去,出得来,从字里行间,到身前脚下,或许才是我们今天面对莎士比亚应有的态度吧。

作者 朱绩崧

英语是一部活泼泼的历史

关于英语是不是应该在高考中降低分值,甚至取消,这个话题,在知识界是没有任何讨论的意义的。因为知识界的主流是西方的学问,而西方学问的主流语言又是英语。

削弱英语,就是削弱学问的根基。以我有限的观察看,至少国内培养的文科学者中,能熟练运用英语的,为数尚不太多。偶尔有留学英语国家获得博士学位者,翻译起英语学术著作,也是理解错误频频。所以,总体说来,目前形势本不乐观。

但是一味迷信英语的力量,只重视孩童的英语教育而轻忽汉语,即母语教育,刻意培养“香蕉人”,走向另一个极端,也会陷入误区。

我国是学习英语的第一大国,单就学习者数量而论。但平均水平不见得比很多人动辄嘲笑的邻邦高到哪里去。此外,能在背单词、做习题之余,对英语本身的历史稍加研究的,更是不多。这就使得许多人在英语学了很多年后,犹不能窥见这门当今世界唯一通用语的特性所在。这不能不说是很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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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系怎么办?

1998年,我怀着文青梦,心心念念要考某大陆名校的英语语言文学系(原来打算考历史系和文科基地班,老师父母劝阻,理由是将来就业会成问题,遂放弃),也考进了,十年后还留在系里,求到份教职。十五年过去,山山水水看得渐渐清晰。

要交待一句,我在同一家大学的英文系,从本科念到博士,成绩始终不好不坏。留校后,职业发展则是同辈中比较落后的。所以,体制内,我不能算既得利益派,心怀怨望,发发牢骚很正常。而且,我素来偏激,年纪不小,依旧出言轻狂。尊敬的读者请务必注意:在主流价值日渐遭 到怀疑的时代,牢骚、轻狂不一定是对的,需要批评看待。

本学期开学时,开明的领导组织我们开会,畅议教学改革的方向与步骤,当时我有一点粗浅的想法。加之最近因为教学与两位师长发生小小误会,有所触动。所以,趁周末,趁我还没彻底心寒,就这个话题多讲几句:英文系怎么办?反正想到哪儿,扯到哪儿吧。只谈本科,研究生我没本事管。挂一漏万,各位包涵。

那次会上,我记得自己说过:“办学宗旨是要确保每个学生在毕业时获得一次为权贵资本主义剥削的机会。”也就是要保证就业。这当然会遭到鄙夷,鄙夷我的人主张培养文化精英、风雅之士,不可屈从世风。“文化精英、风雅之士”谁不想做?可多数学生来自普通家庭,其中相当的比例还是离异或单亲家庭,经济上不允许他们过于“理想”,必须先端稳饭碗。但是,残酷的现实是,大陆市场的就业越来越难,对学生家庭背景和外貌体征的依赖度随之提高。我是寒门出身,读研究生穷过一阵,皮夹里一张大团结都找不到,超市购物出来,呆坐在路边叹过素衣风尘,末路穷途。那时地上捡到只塑料可乐瓶,都如获至宝,因为可以卖1毛钱废品,这还是08年经济危机之前的好价钱呢。若非几位恩师接济,势必无以克成学业。所以,至少对我而言,读大学,读英文系,第一个目的是在社会上求生图存,而不是弄月吟风。我记得,去年有个女学生为此和我吵过,她是大富之家的小姐,当然和我这种无产阶级世界观是有冲突的,反正吵到后面,我劝她把博文里的那句”狗善被人骑“改掉,因为我很胖,压死那条狗不雅。

英文系学生里,上头有人的,便有工作;长得好点的,也有工作。如果你不巧,两样都不沾边,那靠什么呢?大概,只能指望英语水平了吧。找工作时,你的竞争者和你一样没后门,没姿色,那你英语比她好,必定占优势,录用概率也大了。所以,英语好,是草根学生值得努力的方向。至于你说你有驾照,有CPA证书,有登山、滑雪、潜水教练上岗证,百样俊俏,能否遮住英语不好这一丑,那我还真的不知道,乐嘉和万峰,你挑一个咨询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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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现代英文选评注》

第一次看到夏济安先生的《现代英文选评注》,是在高中时。从上海市上海中学念慈楼图书馆内借出此书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是1985年上海译文的版本,棕黄色封面。但很快就还了回去,一是太难,读不懂;再就是读了开头那篇福克纳的《熊》节选,感觉对高考帮助不大。大学时,在地摊上买了一册二手的译文版,仅4元,束之高阁而已。

再看到《评注》,已是大学毕业十二年后的2014年,新的这本是外研社版,封面白底,字则黄、蓝,清新许多,且较译文那本,版式丰富,篇幅略有加厚。读完夏氏胞弟志清先生序,才知经其亲校一过,与夏氏高第朱乃长所审订者,确为两般风景。

夏氏编辑此书,是20世纪50年代,乃为台湾大学外语系授课之用,至1959年付梓,广受当地读者欢迎。可以说,他是一个传统的继承者。国府迁台前,三四十年代的图书市场上,商务、中华、世界、竞文等上海书商,出版过大批英文注释读物,佳构涌现,蔚为壮观。这与当时英语学习需求旺盛,而中国学者惯于注疏典籍有关。当然,挺特如林语堂、温源宁、熊式一,径可用英文创作散文、小说,另当别计,唯此类原创对学习英语之助益或不及详注欧美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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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想做电灯泡 gooseberry

今天上午9点半开会,床上挣扎了好几次,才起来。

中午是Crown Plaza自助餐,吃了三盆鱼虾,消耗的芥末差不多有半块蛋糕这么大。

晚上还有个好兄弟找我吃日料。他说,他老婆,as usual,也要来。我说,我又要做电灯泡了。他说,做电灯泡的是他老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或者至少我们上海人,管这种现象叫“做电灯泡”。

英语里叫**play gooseberry**或**be a gooseberry**。据一家英国专门研究gooseberry(醋栗)这种植物的网站说,老早时候,gooseberry(如果你英语程度一般,请先查查读音)是devil的委婉语。人家浓情蜜意,希望独处清幽,你非要插一脚,可不是魔鬼一般可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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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国人学英语

复旦大学外文学院于昨天(11月18日)举行“庆祝陆谷孙先生从教五十周年座谈会”。

很久不见陆先生,一进门他就说,我们小时候有个游戏,两人拉手抬三下:“三三三,我们都是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笑。”“我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木头人。”拗不过我们,“木头人”还是就英语学习问题,接受了我们的采访。他从当年的座右铭“学好外国语,做好中国人”和多年前凤凰台的“留住我们的精神线索和经脉”演说讲起,畅谈了英语的历史和现状,以及他心目中理想的英语教育。

最近多地酝酿高考改革,将英文总分降低五十分,加在语文和数学上。据说有很多人觉得现在中国崛起了,不需要通过学习语言向西方学习了。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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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英语何所图?

如果你以为是愚民,那你就too simple了。

高考取消英语,根本不是要befool the masses。国家开放了,网络也部分开放着,恰恰是最需要“愚”的那帮“民”,他们最幻想外国的好,最奢望学好外语能赚大钱。而精英阶层,无论是政治精英、经济精英,还是知识精英,要让他们相信英语没用,难度就和让他们相信钱是万恶之源一样大。

那为什么高考要取消英语呢?

请注意,高考是取消了,但大学录取没说取消对英语成绩的考察。这等于没有取消英语。

教育部副部长解释得很清晰:是用一年多次的社会化考试来替代英语高考。

这就意味着,一个“四六级”制度就要在高中阶段诞生了。所以,我更愿意把这次改革,解读为把四六级的盈利模式推向高中。

这样做,有三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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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做笔译先读书

朋友托来个翻译,介绍几位已毕业的学生做,其中还有中外名校翻译学的硕士。

拿到译稿,我仔细看了,发现问题不少:

?The books…was…

?In the first occasion…

?his novells

?an feature

?images casted on…

?to leverage on the resources

我给老友@Monkeyspeaks 看,他说这是态度不认真。

真的是态度问题?须知态度就是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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